闭环-恶心

全是 “收到”“张总说得对” 的回复，

还有人发了 “加油”“努力冲业绩” 的表情包。那些跳动的头像和文字，

像一群电子蛆虫，围着阿柯的窘迫啃食，恶心又刺眼。三天后，还是这个会议室，

还是坏了的空调。两个刚来的实习生穿着露脐装，坐在角落偷偷刷手机。叶蓓推门进来，

瞥了她们一眼，不仅没生气，反而笑成了一朵花：“哟，年轻就是好，有活力！

你们要是能拉来两个新客户，岗位优化评估就能直接过！”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，没有视频，

没有通报，更没有绩效扣分。我坐在位置上，把这两个场景在脑子里重叠。

像两张透明胶片对齐了光线：阿柯，男，通宵加班后身体不适，被拍照通报，

影响岗位评估；实习生，女，上班摸鱼违规着装，被鼓励，无处分。胶片背后，

张总的瞳孔像两颗图钉，把利益与压榨钉在一起，钉成了一面无声的旗，插在所有人心里。

四、零工悲歌阿柯被通报后的第七天，

人力资源部贴出了新公告：为响应 “灵活用工” 政策，

公司将销售岗转为 “共享零工制”，底薪砍掉三分之二，收入全靠提成，

社保由员工自行承担。公告下方附着一行小字：不愿转岗者视为自动离职，无补偿金。

我在公告栏前撞见阿柯，他手里攥着张诊断书，边角被捏得发皱。“中度抑郁，

” 他声音发飘，指腹摩挲着 “建议休养” 四个字，“医生说再熬夜就要出大事，

可我房租这个月还没交。” 他手机突然弹出催款短信，花呗逾期三天，

罚息已经涨了十五块。那天下午，阿柯去劳务公司签了零工协议。我在茶水间听见他打电话，

语气卑微得像尘埃：“王经理，明天那个轮胎厂的活能算我一个吗？

就算只装半天货也行…… 我懂，我会戴安全帽，绝对不耽误进度。” 挂了电话，

他对着不锈钢水槽干呕，半天吐不出东西，只有眼泪砸在池子里，碎成细小的水花。

后来我才知道，阿柯母亲得了糖尿病，每个月要吃三百多块的药。

他之前在...

小说《闭环-恶心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