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窑少年逆袭致富_第7章

寒窑少年逆袭致富 第七章: 烈火真金

周掌柜的木行里，一片愁云惨雾。

昔日里顾客盈门的景象不再，货架上落了些许灰尘，只有两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守着店面。周掌柜本人更是憔悴了许多，眼窝深陷，见到四狗回来，如同见了救星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
“四狗兄弟！你可回来了！”他声音沙哑，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懑，“你再不回来，我这铺子怕是真要关门大吉了！”

四狗安抚地拍拍他的手，沉声问：“周掌柜，慢慢说，具体怎么回事？”

原来，就在四狗去省城后不久，镇上的永盛木行突然推出了一批“巧工折叠桌椅”和几款仿制四狗设计的家具，样式乍看相似，但用料低劣，工艺粗糙，榫卯处甚至用了铁钉加固，价格却只有正品的一半。张全和永盛木行的刘掌柜四处活动，不仅低价倾销，还散布谣言，说四狗手艺虽好，但价格虚高，且人已去了省城发展，不会再接本地小活，鼓动那些已经向周掌柜交了定金的客户退款，转而去永盛木行购买“平价替代品”。

一些贪图便宜的客户动了心，纷纷前来要求退款，甚至有几个泼皮无赖受雇前来闹事，说周掌柜“欺行霸市”、“与赵四狗合伙欺诈乡邻”。周掌柜百口莫辩，生意一落千丈，库存积压，资金周转也出现了困难。

“四狗兄弟，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！”周掌柜捶胸顿足，“他们仿造你的样式，败坏你的名声，还断我的财路！这口气，我实在咽不下去！”

四狗静静地听着，脸上看不出喜怒，只有眼神越来越沉静，如同深潭。他走到货架前，拿起一件永盛木行仿制的折叠椅，仔细看了看。椅子摇摇晃晃，接口处木料参差不齐，透着一股廉价和敷衍。

“周掌柜，稍安勿躁。”四狗放下椅子，语气平稳，“他们这么做，恰恰说明他们怕了。”

“怕了？”

“嗯。”四狗点点头，“他们怕我的名声越来越大，怕你的生意越来越好，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，想在我们根基未稳之时，将我们打压下去。若是我们自乱阵脚，或者与他们陷入价格纠缠，便正中他们下怀。”

“那……那我们该怎么办？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胡来？”周掌柜急切地问。

四狗沉吟片刻，眼中闪过一丝锐芒：“他们不是诋毁我价格虚高，不再接本地活吗？那我们便让他们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‘手艺’，什么叫‘信誉’。”

他立刻采取了行动。

首先，他请周掌柜将所有要求退订的客户名单列出来，然后亲自带着当初的契约和定金，一家家上门拜访。他没有辩解，也没有指责永盛木行，只是平静地告知客户，他赵四狗已经回来，活计会按时、按质完成，若客户坚持退订，他立刻返还定金，绝无二话。但他也请客户仔细比较永盛木行仿品与他过往作品的做工和用料。

大多数客户见到四狗本人归来，态度已然松动，再回想起他以往家具的精良，又看到永盛仿品的粗劣，不少人当即表示收回退订要求，愿意继续等待。

其次，四狗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。他请人在木行门口搭了一个简易工棚，公开制作一套客厅桌椅。用的不是名贵木料，只是普通的榆木，但他将《木经秘要》中的基本功发挥到极致。从选料、下料，到刨平、开榫、组装、打磨，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，任由路人围观品评。

人们亲眼看到，一块普通的木头在他手中如何被精准地分解，那些复杂的榫卯结构如何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，看到他用砂纸一遍遍打磨，直到木面光滑如镜。没有一颗铁钉，全靠木工本身的技艺。那种专注，那种对材料的尊重，以及对成品质量的极致追求，形成了一种无声却强大的说服力。

与此同时，四狗接受了一位家境清寒、但颇有才学的年轻书生的请求，用极低的价钱，为他制作了一个小巧而实用的书架和书桌，只要求书生允许他在不显眼处刻下赵氏的标记。书生感激涕零，四狗则赢得了“重义轻利”、“扶助学子”的美名。

这几步棋一走，舆论风向悄然转变。人们开始议论，永盛木行的东西虽然便宜，但用不了多久就散架，完全是浪费钱；而赵师傅的东西，贵有贵的道理，是真材实料，能用一辈子。更重要的是，赵师傅人就在这儿，手艺看得见，信誉靠得住。

张全和刘掌柜眼见形势不利，又生一计。他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件带有赵氏标记的家具（正是四狗早期练手之作，略有瑕疵），指使人在市集上大声嚷嚷，说赵四狗的东西也有次品，欺世盗名！

这一招颇为阴损。周掌柜气得直跳脚，四狗却依旧沉稳。他当众请来几位乡老和中人，将那件家具仔细查验，然后坦然承认，这确是他早期技艺不精时的作品，并指出了几处具体的瑕疵所在。

“手艺一道，如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。”四狗面对围观的众人，声音清晰而诚恳，“赵四狗不敢自称完人，早期作品确有不足。但正因知不足，方能不断钻研改进。诸位乡邻可拿我三年前之作、一年前之作与如今之作相比，再看永盛木行如今仿我样式之作，孰优孰劣，孰进孰退，自有公论。”

这番坦诚无比、又暗含机锋的话语，赢得了满堂彩。对比之下，永盛木行只会模仿、粗制滥造、诋毁他人的行径，更显得卑劣不堪。

经此一连串风波，四狗的名声不但没有受损，反而更加响亮。人们信任他的技艺，更敬重他的人品。周掌柜的木行生意迅速回暖，甚至比以往更加红火，因为人们都知道，这里代表着“赵师傅”的招牌，代表着品质和信誉。

而永盛木行那边，因为仿品质量低劣，退货的人越来越多，名声彻底臭了，生意一落千丈。张全和刘掌柜偷鸡不成蚀把米，气得吐血，却再难掀起风浪。

一场看似凶险的危机，被四狗以沉稳的心态、正面的应对和绝对过硬的手艺化解于无形。

当晚，四狗在新宅的工坊里，就着灯光擦拭工具。母亲端来热汤，看着他沉静的面容，轻声道：“四狗，你长大了，比你爹当年，想得更多，也看得更远。”

四狗接过汤碗，笑了笑：“娘，经过这些事，儿子明白了一个道理。真金不怕火炼，但要想不被火烧化，光靠硬还不够，还得懂得怎么在火里转身，怎么把火烧得更旺，炼出更纯的钢来。”

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，目光坚定。他知道，脚下的路还长，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风雨的穷小子了。他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，也有了应对风浪的智慧和底气。

这技艺之路，亦是修心之路。

     （第七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