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假装住院试两儿子,大儿子甩钱走人,小儿子辞职陪护
编辑:丰当秀可啦啦啦 更新时间:2025-10-03 09:57:25

我假装住院试两儿子,大儿子甩钱走人,小儿子辞职陪护
著名作家“丰当秀可啦啦啦”精心打造的婚姻家庭,爽文,家庭小说《我假装住院试两儿子,大儿子甩钱走人,小儿子辞职陪护》,描写了角色 分别是【周文博,王莉,周文宇】,情节精彩纷呈,本站纯净无弹窗,欢迎品读!本书共9793字,1章节,更新日期为2025-10-03 09:57:25.478036。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【hbnggd.com】上完结。小说详情介绍:我假装住院试两儿子,大儿子甩钱走人,小儿子辞职陪护
作者:丰当秀可啦啦啦 总字数:9793
类型:婚姻家庭,爽文,家庭
我假装住院试两儿子,大儿子甩钱走人,小儿子辞职陪护_精选章节
我决定装病,来考验我的两个儿子。
电话打过去,我说自己摔了,在医院。
大儿子最先赶到,从名牌包里抽出两万块钱塞我手里:“妈,公司一堆事,我实在走不开,你拿钱请个护工。”
话没说完,人就走了。
我看着那沓钱,心凉了半截。
没多久,小儿子气喘吁吁地跑来,手里还提着热腾騰的饭:“妈,我请好假了,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。”
那一刻,我心里有了决定。
01
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腔发酸。
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直直地打下来,照得整个病房没有一丝暖意。
周文宇正在给我办住院手续,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,跑得满头大汗,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单薄。
缴费,拿药,跟医生护士确认各种事项,他安排得井井有条,没有一句抱怨。
我躺在病床上,看着他忙碌的身影,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又酸又胀。
他终于忙完了,拎着热水瓶回来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。
“妈,都弄好了,你安心躺着。”
他坐到床边,从一个旧保温桶里倒出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。
然后,他拿起一个苹果,用小刀仔仔细细地削着皮,果皮连成一长条,没有断。
这是我从小教他的,他说这样苹果的福气就不会断。
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,用牙签扎着,递到我嘴边。
“妈,吃点水果,补充维生素。”
我张开嘴,苹果的清甜在口腔里弥漫开,可我的心却苦得像喝了黄连。
我看着他熬得通红的双眼,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。
我的小儿子,我那个总被我忽视的、木讷的、不会说漂亮话的小儿子。
记忆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。
从小到大,我的视线似乎永远都追随着那个更聪明、更会讨我欢心的大儿子周文博。
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,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。
新衣服,好吃的,甚至连读书的机会,我都下意识地偏向他。
而周文宇,他就像家里的一个影子,默默地接受着一切,从不争抢。
我一直以为,这是他天性不争。
现在我才明白,那不是不争,是没人给他撑腰,他不敢争,也不能争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是周文博发来的微信。
“妈,安心养病,钱不够说。”
多么体贴,多么孝顺的一句话。
可底下配的那张图,却像一根针,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。
背景是金碧辉煌的高级餐厅,水晶吊灯璀璨夺目。
他端着红酒杯,笑容满面地对着镜头,身边围着一群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朋友。
我的心,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,彻底沉入了冰窖。
原来他的“一堆事”,就是在这里推杯换盏,纸醉金迷。
而他的母亲,正躺在这冰冷的病房里,靠着他甩下的两万块钱“安心养病”。
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
紧接着,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,是大儿媳王莉。
我按下接听键,还没来得及开口,她那刻薄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钻了出来。
“妈,听说你住院了?严重吗?要花多少钱啊?”
她的重点,永远是钱。
不等我回答,她又连珠炮似的说:“哎呀,我说妈,你就是小题大做,摔一跤能有多大事,在家躺两天不就好了,非要去住院,这不是浪费钱嘛。”
“文博也真是的,还给你两万,现在赚钱多不容易啊。”
我沉默着,听着她对我那个“好大儿”的维护。
“还有文宇,”她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屑,“我听说他请假去照顾你了?他是不是傻啊,请假不要扣全勤奖的吗?为了这么点小事,一个月的全勤奖都不要了,真是没脑子。”
我再也听不下去。
电话那头传来的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,将我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凌迟。
我没有说一句话,默默地挂断了电话。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我转过头,对正在给我掖被角的周文宇说:“宇啊,妈没事了,明天就出院。”
他愣了一下,随即担忧地看着我:“妈,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。”
我摇摇头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。
“不用了,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,回家养着也一样。”
我要回家,回到那个被我亲手搅得一团糟的家里,去纠正我前半生犯下的、最大的错误。
02
第二天一早,我就坚持要办出院手续。
周文宇拗不过我,只好去办理。
在缴费窗口,他掏出自己的工资卡,想要把住院费付了。
我拦住了他。
“用这个。”
我从口袋里拿出周文博留下的那两万块钱,抽出几张递了过去。
周文宇有些犹豫:“妈,这……大哥的钱……”
“他给的,就是该花的。”我的语气很平淡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剩下的钱,我仔细地放回了口袋。
这两万块,就是他周文博买断我们母子情分的价码。
我收下了,就代表我同意了这笔交易。
回家的路上,我坐在周文宇的小电驴后座上,看着街景飞速倒退。
风吹起我的头发,也吹走了我心里最后一点迷茫。
我状似无意地开口:“宇啊,你跟小雅怎么样了?打算什么时候结婚?”
小雅是周文宇谈了三年的女朋友,一个很文静本分的姑娘。
提到小雅,周文宇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暖意,但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“小雅她……她爸妈那边,要求得有套房子,至少要付个首付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充满了无奈,“妈,你别担心,我再多攒几年钱,总会有的。”
他没有丝毫抱怨,反而反过来安慰我。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
我存了五十万。
这是我和他爸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养老钱。
我原本的打算,是把这笔钱留给我的大孙子,周文博的儿子,将来上学、娶媳妇用。
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,我的小儿子结婚,也需要钱,需要房子。
我真是个刽子手,亲手扼杀了小儿子本该拥有的幸福。
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,我环顾四周。
这套老房子,承载了我半生的记忆,也见证了我半生的糊涂。
我深吸一口气,对周文宇说:“给你哥和你嫂子打电话,让他们晚上回来一趟,说我有要紧事商量。”
周文宇虽然疑惑,但还是照做了。
晚上七点,门铃准时响起。
周文博和王莉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,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。
他们以为,我叫他们回来,是要商量卖掉这套老房子,然后把钱给他们换大房子的事。
这事他们已经在我耳边念叨了不下百遍。
“妈,您身体好点了吗?我们公司实在太忙了,都没时间来看您,您可千万别怪我们。”王莉把一袋子水果放在桌上,那水果蔫头耷脑的,一看就是在路边摊随便买的。
周文博也跟着附和:“是啊妈,我那个项目到了关键时期,不然我肯定天天在医院陪您。”
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表演,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觉得有些可笑。
一家人坐在客厅里,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。
周文博和王莉交换了一个眼神,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。
我没有理会他们,径直走回卧室。
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一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。
我走到客厅中央的茶几旁,将布包放在上面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那个布包上。
我能看到,周文博和王莉的眼中,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。
03
我慢条斯理地解开红布,一层又一层。
最后,一个陈旧的存折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周文博和王莉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,他们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存折上,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欲望。
他们以为,这是给他们的。
是他们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老房拆迁款,是我终于想通了,要拿出来给他们换豪宅的。
我拿起存折,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,径直走到了周文宇面前。
我把存折塞进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手里。
我的声音不大,但在寂静的客厅里,却清晰得如同惊雷。
“宇啊,这里是五十万,妈给你付首付,别耽误了跟小雅的婚事。”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周文宇瞪大了眼睛,像是被烫到一样,连连推辞:“妈,这不行,这钱我不能要!这是您的养老钱!”
而另一边,周文博和王莉的脸色,在短短几秒钟内,从狂喜到错愕,再到狰狞。
最先爆发的是王莉。
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妈你疯了?你是不是老糊涂了!这钱是留给我儿子,留给您大孙子的!你怎么能给他!”
她的声音尖利,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。
周文博也回过神来,他一把抢过周文宇手里的存折,狠狠地摔在茶几上,指着我的鼻子怒斥:“妈!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太偏心了!我才是你的大儿子!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偏心?
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,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我轻轻一笑,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。
“我清醒得很。”
“这钱是我和你爸一分一分攒下来的,是我的钱,我想给谁,就给谁。”
我的目光从他们夫妻俩的脸上扫过,然后落回到周文宇身上。
“我在医院躺着的时候,是谁跑前跑后地照顾我?是文宇。”
“是谁一口一口地给我喂饭喂水?是文宇。”
“你呢?”我转头看向周文博,眼神锐利如刀,“你这个有出息的大儿子,做了什么?”
“你甩下两万块钱,就像打发一个乞丐,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”
“你以为钱能代表一切吗?钱能代替你的陪伴吗?能代替你作为儿子的责任吗?”
我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周文博的脸上。
他气急败坏,口不择言地吼道:“给你钱还不对了?我日理万机,公司那么大的摊子等着我,我哪有时间耗在医院里!”
“那两万块钱,够你在医院住一个月了!你还想怎么样!”
日理万机?
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在高级餐厅里笑容满面的照片。
原来他的日理万机,就是陪着别人吃喝玩乐。
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,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一个把自己的享乐看得比亲生母亲的死活还重要的成年巨婴。
04
“我不想怎么样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我只是想看清楚,我养的到底是个儿子,还是个债主。”
王莉见周文博说不过我,立刻换了一副嘴脸。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撒泼打滚,哭天抢地。
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!我嫁到你们周家,没享过一天福,起早贪黑地伺候你们一家老小,现在连婆婆都胳膊肘往外拐,要把家底都掏空给小叔子!”
她的哭声凄厉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她开始翻旧账,说她怀孕的时候我没怎么照顾她,说我带孩子的时候不够尽心。
一件件,一桩桩,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任劳任怨的受害者,而我,则成了一个刻薄寡恩的恶婆婆。
如果是在以前,我或许会心软,会愧疚。
但是现在,我只觉得无比恶心。
我没有跟她争吵,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按下了播放键。
一段录音,清晰地在客厅里回响起来。
“妈,听说你住院了?严重吗?要花多少钱啊?”
“……摔一跤能有多大事,在家躺两天不就好了,非要去住院,这不是浪费钱嘛。”
“还有文宇,他是不是傻啊,请假不要扣全勤奖的吗?真是没脑子。”
这是王莉昨天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,一字不差。
王莉的哭声戛然而止,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没想到,我竟然会录音。
周文博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,他恼羞成怒,开始对我进行道德绑架。
“妈!你这是干什么!你竟然录音算计我们!我才是给你养老送终的人,你把钱都给他了,以后谁管你死活!”
我冷笑一声,反问道:“就凭那两万块钱吗?”
“周文博,你搞清楚,那两万块,是请护工的钱,不是你孝心的钱。”
“你用钱来衡量母子亲情,那我今天也用钱来做个了断。”
周文宇夹在我们中间,急得满头大汗,他想上来劝和,却被气急败坏的王莉一把推开。
“你滚开!你这个白眼狼!肯定是你给妈灌了迷魂汤!这钱本来就是我们家的!”
“啪!”
我上前一步,护住踉跄的周文宇,目光如刀地射向王莉。
“你再敢动他一下试试!”
“王莉,你也搞清楚,这是周家,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!放尊重些!”
我的气势镇住了她,她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作声。
周文博见硬的不行,又开始打感情牌。
他放软了语气,眼睛里甚至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。
“妈,你忘了小时候我发高烧,你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吗?”
“你忘了我上大学的时候,你为了给我凑学费,去工地上给人扛水泥吗?”
“你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?”
他企图用过去的美好回忆来软化我。
可他不知道,那些回忆,现在对我来说,更像是一种讽刺。
我看着他虚伪的表演,心中一片冰冷。
“我没忘。”
我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只是后悔,后悔过去是我瞎了眼,把所有的爱和心血,都给了一个只懂得吸食父母血肉的白眼狼。”
05
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,彻底割断了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温情。
周文博的脸彻底黑了,他知道再也无法挽回,索性撕破了脸皮。
“好!好!林秀英,你够狠!”他指着我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,“既然你这么绝情,那我们这个母子关系,我看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!”
他放出狠话,威胁要和我断绝关系。
我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,淡淡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随你。”
这两个字,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。
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,被他一威胁就立刻妥协。
他没想到,这次,我连挽留的意思都没有。
周文博夫妻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摔门而去。
临走前,王莉还不忘顺手抓走了桌上那袋她带来的、已经蔫掉的水果。
真是连一点亏都不肯吃。
震耳的摔门声后,整个世界都清静了。
家里恢复了平静,只剩下我和周文宇两个人。
他看着茶几上的存折,脸上满是忧虑和不安。
“妈,要不……您还是把存折收回去吧。”他小声劝我,“为了这个,弄得大哥大嫂跟您生分,不值得。”
这个傻孩子,到了这个时候,还在为我着想,为这个家着想。
我走过去,摸了摸他的头,就像他小时候那样。
“宇啊,这钱,是你应得的。”
“这些年,是妈对不起你。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妈不是一时冲动,是彻底想明白了。这个家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
我需要用这种最直接、最有力的方式,来宣告我的觉醒,来划分我的界限。
周文宇看着我坚定的眼神,不再多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把存折收了起来。
那一晚,我们母子俩聊了很多。
聊他这些年的委屈,聊他未来的打算。
我这才知道,他为了攒钱结婚,每天下班后还去做兼职,送外卖送到深夜。
我心疼得直掉眼泪。
我这个做母亲的,竟然对儿子的辛苦一无所知。
深夜,本该是宁静的时刻,我的手机却像催命符一样,一个接一个地响了起来。
是家里的那些亲戚。
毫无疑问,是周文博那个“刽子手”搬来的救兵。
大姑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说:“秀英啊,你怎么能这么做呢?文博是长子,你这样做,太伤他的心了。”
二舅则劝我:“家和万事兴,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,非要闹成这样?你快把钱要回来,给文博道个歉。”
他们每个人,都在指责我,都在为周文博说话。
在他们眼里,有出息的周文博永远是对的,而我这个做母亲的,就该无条件地为他付出一切。
我的心,在这些所谓的亲情绑架中,变得越来越硬,越来越冷。
我一句话都没有解释。
在听完三通指责的电话后,我直接关掉了手机。
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,看不到一丝星光。
但我知道,天,总会亮的。
明天,我不会再被动地等待,我要主动出击。
06
第二天上午,我的家门被敲得震天响。
我早有预料,平静地打开了门。
门外,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。
为首的,正是我那“受了天大委屈”的大儿子周文博,他身边站着哭哭啼啼的王莉。
他们身后,是七大姑八大姨,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师问罪的表情。
他们像一群审判官,涌进我的客厅,把我围在了中间。
“秀英,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!”大姑率先发难,“文博是长子,是咱们周家的门面,你把钱都给了老二,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?”
“就是啊!”三婶也帮腔,“文博工作多忙啊,都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。他没时间去医院,也是情有可原的嘛。”
周文博在一旁垂着头,扮演着一个被母亲深深伤害的委屈角色。
王莉则在一旁抹着眼泪,添油加醋:“我们文博每天在外面应酬,喝得胃都出血了,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孝敬妈。谁知道妈现在被老二灌了迷魂汤,竟然这么对我们。”
他们你一言,我一语,唾沫星子几乎要将我淹没。
他们都在指责我的不是,却没人问一句我在医院时孤单无助的心情。
我异常冷静,就那么静静地站着,听着。
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,暂时停歇的时候,我才缓缓开了口。
我的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清楚。
“说完了吗?”
“既然今天大家都在,那有些事,正好当着所有人的面,说清楚。”
我转身走进卧室,再出来时,手里多了两个账本。
一本蓝色封皮,一本绿色封皮。
我将账本拍在茶几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。
“这本蓝色的,是大儿子周文博的。这本绿色的,是小儿子周文宇的。”
“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,从他们两个参加工作以来,我分别给他们了多少钱,他们又分别给了我多少钱。”
我翻开蓝色的账本,念道:“周文博买第一辆车,我给了五万。他结婚,我给了二十万彩礼,还包办了所有酒席。他儿子出生,我给了十万的红包。他公司周转不开,前前后后我给了他不下十五万。”
“而他给我的呢?除了逢年过节那几百块钱的红包,还有什么?”
我又翻开绿色的账本:“周文宇工作后,每个月雷打不动给我两千生活费,他自己省吃俭用,从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。”
“孰是孰非,这两本账,还不够清楚吗?”
账本上的白纸黑字,像一记记重锤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亲戚们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。
周文博看到账本,脸色瞬间微变,他没想到我竟然会记账,记了这么多年。
他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,随即被一种更为阴狠的情绪所取代。
他突然提高了音量,冲我嘶吼道:“妈,你别逼我!你记这些烂账有什么用!”
“你忘了咱家这套老房子,当年我爸是怎么弄到手的吗?你把钱都给老二,就不怕我爸在地下也不安生吗!”
他的话像一颗炸雷,在客厅里轰然炸响。
07
周文博的话,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猛地插进了我尘封的记忆里。
我被问住了。
我只记得,当年为了买下这套单位分的房子,老头子的确费了天大的劲。
那时候我们家底子薄,他整天为了钱愁得唉声叹气,跑进跑出。
但具体的细节,我已经记不清了。
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,他们看我的眼神里,多了一丝探究和怀疑。
显然,周文博成功地转移了焦点,将一桩家庭财产纠纷,上升到了对逝者的尊重问题上。
周文博见状,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。
他继续暗示道:“妈,您不会忘了吧?当年要不是我岳父家帮了大忙,拿出一大笔钱来周转,我爸能那么顺利地买下这房子?”
“我们家对你们周家,那是有恩的!这房子,理应有我的一份,甚至,应该是我的大头!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理直气壮,仿佛他说的就是不可辩驳的真相。
王莉立刻在一旁附和,挺直了腰板:“就是!我爸妈当年就是看文博是个人才,是可造之材,才愿意出手相助的。不然谁会把那么多钱借给你们?”
我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当年的记忆碎片。
我好像记得,老头子是跟人借过一笔钱,但借钱的人……是谁来着?
我的记忆开始动摇,变得模糊不清。
难道真的是亲家公?
如果是真的,那我这些年的确是亏待了王莉。
周文宇听不下去了,他站出来反驳:“哥,你胡说什么!我从来没听爸提起过这事!”
王莉立刻尖声反驳:“你懂什么!那时候你还小,不告诉你很正常!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!”
我看着周文博和王莉夫妻俩一唱一和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看着亲戚们那已经开始偏向他们的眼神。
我的心,一点点地往下沉。
我陷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中,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,怀疑自己的判断。
难道,我真的做错了?
周文博趁热打铁,向我发出了最后的通牒。
“妈,现在事情都说开了,我也不跟你绕弯子。那五十万,你必须拿出来,我们兄弟俩一人一半。这套老房子,房产证上必须加上我的名字!”
“不然,这事没完!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。
我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,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
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,苍白得像一张纸。
我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,整个世界都在晃动。
08
那一整天,我都浑浑噩噩的。
亲戚们走了,周文博夫妻俩也走了。
他们留给我一个最后通牒,让我好好想清楚。
家里只剩下我和周文宇,安静得可怕。
晚上,周文宇给我端来一碗热汤,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。
“妈,别想那么多了,先把汤喝了。”
他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,眼神里满是心疼。
“妈,不管这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,我都支持您的决定。就算没有这五十万,没有房子,我跟小雅也会努力奋斗,该有的以后都会有的。”
小儿子温暖而懂事的话语,像一股暖流,缓缓淌过我冰冷的心田。
是啊,我为什么要被周文博的三言两语就击垮?
我不能倒下。
我如果倒下了,谁来保护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儿子?
我重新振作了起来,眼中恢复了神采。
我一定要找到真相!
我跟老头子夫妻半生,我不相信他会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。
我开始翻箱倒柜,寻找丈夫的遗物。
他的东西不多,几件旧衣服,一些奖章,还有一箱子他生前最爱看的书。
我把那个陈旧的皮箱从床底拖了出来,打开来,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我一本一本地翻着那些书,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。
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我在皮箱的夹层里,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。
我心里一动,用力扯开夹层,一个牛皮纸信封掉了出来。
信封已经泛黄,边角都磨损了,看得出有些年头了。
我的手微微颤抖着,打开了信封。
里面掉出来的东西,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一张借条,和一张还款收据。
借条上的借款人,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丈夫的名字。
而出借人,根本不是王莉的父亲,而是丈夫的一位老战友,姓李。
借款数额也并不是周文博口中的“一大笔钱”,只有五千块。
而那张还款收据上,明确地写着,第二年,我丈夫就已经连本带息地还清了所有欠款。
信封里,还有一封信。
是我丈夫写给我的。
信的开头写着:“秀英,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我们家可能出事了,而且,是文博惹出来的事。”
我的眼泪,瞬间夺眶而出。
原来,他什么都知道。
他早就看透了那个能说会道、心思活络的大儿子的本性。
信里,他详细地写明了当年买房借钱的始末,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周文博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。
信的最后,他写道:“秀英,人心复杂,对儿子,不能只看他说了什么,要看他做了什么。文宇虽然木讷,但心实,你要多疼他一点。”
真相大白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原来,周文博一直在撒谎,他不仅撒谎,还利用他过世的父亲,来欺骗和压榨自己的亲生母亲!
虎毒尚不食子,而他,却比老虎还要狠毒。
我小心翼翼地把信和收据收好,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、完整的计划。
周文博,你不是喜欢演戏吗?
那我就搭一个更大的舞台,让你在所有亲戚面前,把这场戏演到终结。
我要让你为你的谎言和无耻,付出最沉重的代价。
09
我拨通了大姑的电话。
我用一种疲惫又无奈的语气告诉她,我“想通了”,决定“以和为贵”。
我约了所有亲戚,还有周文博夫妻俩,第二天来家里,说要当着大家的面,“公布最终决定”。
电话那头的亲戚们都松了一口气,纷纷夸我“明事理”。
第二天,周文博带着王莉,大摇大摆地来了。
他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,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五十万和房产证在向他招手。
亲戚们也都到齐了,客厅里坐得满满当当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表情,他们以为是来见证一场家庭“和解”的。
人到齐后,我没有多说一句废话。
我拿出前一天晚上就准备好的借条、收据和丈夫那封信的复印件。
我走到每一个人面前,亲手把这些复印件发到他们手里。
“这是什么?”有人疑惑地问。
我没有回答,而是拿起了丈夫信件的原件,站到了客厅最中央。
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,我缓缓开口,一字一句地读出了丈夫的信。
我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重锤,一下一下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敲在周文博和王莉的脸上。
“秀英,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我们家可能出事了,而且,是文博惹出来的事……”
当我读到借款真相和丈夫对大儿子的评价时,整个客厅里鸦雀无声。
周文博和王莉的脸色,从得意洋洋,瞬间变成了死灰。
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慌,像两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,无助地暴露在聚光灯下。
信读完了。
所有的亲戚,都看明白了。
他们看着手里的借条和收据复印件,再看看面如死灰的周文博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原来,周文博一直在撒谎。
他编造了一个弥天大谎,利用所有人的同情和信任,利用他过世的父亲,来胁迫自己的母亲!
舆论,瞬间反转。
“文博!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!”大姑气得指着他发抖,“你连你死去的爹都拿来骗人,你还是不是人!”
“太不像话了!简直是畜生!”二舅也气得拍桌子。
指责声,鄙夷的目光,像潮水一样向周文博夫妻俩涌去。
王莉还想狡辩: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,这里面肯定有误会……”
我冷冷地打断了她。
“要不要我现在就给李叔叔打个电话,让他过来,我们当面对质?”
我拿出手机,作势要拨号。
这句话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王莉彻底闭上了嘴,面无人色。
周文博在众人的鄙夷和指责声中,彻底颜面扫地。
他这辈子最在乎的面子,被我亲手撕得粉碎,扔在地上,任人践踏。
他站起身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拉着王莉,狼狈地逃离了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家。
10
那场惊心动魄的家庭审判,以周文博夫妻的落荒而逃告终。
亲戚们纷纷上前来向我道歉,表示之前是他们糊涂,错怪了我。
他们现在都一边倒地支持我的决定,还把周文博骂得狗血淋头。
我心力交瘁,但内心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。
就像搬开了一块压在心口多年的巨石。
风波过后,生活回归了正轨。
周文宇用那五十万,很快就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小区付了首付,买下了一套不大不小的三居室。
办房产证的时候,他坚持要在上面加上我的名字。
他说:“妈,有您在的地方,才是家。”
我拗不过他,只好同意了。
周文宇的女朋友小雅,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。
她知道所有事情后,非但没有嫌弃我们家里的纷争,反而更加心疼我和文宇,对我这个未来的婆婆也愈发孝顺。
而周文博那边,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。
他撒谎骗母亲财产的事情,在亲戚圈子里彻底传开了,他的名声一落千丈,臭不可闻。
不知道是不是报应,他的生意也出了大问题,资金链眼看着就要断了。
一天晚上,他竟然厚着脸皮,又找上了门。
他站在门口,一脸憔悴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。
他求我借钱给他周转,说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。
我看着他,内心平静如水。
我没有骂他,也没有赶他走。
我只是转身回屋,拿出了他当初丢在病床上的那两万块钱。
我把钱放在他面前的鞋柜上。
“这是你给我的护工费,一分没动,现在我还给你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。
“周文博,从今天起,我们之间,两清了。”
他看着那沓钱,脸上血色尽失,嘴唇哆嗦着,最终什么也没说,抓起钱,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,缓缓地关上了门。
这一次,我是真的,把他关在了我的心门之外。
11
周文博的公司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,因为资金链断裂,宣布破产了。
他不仅赔光了所有家当,还欠了一屁股外债。
巨大的压力和失败,让他性情大变。
他和王莉的矛盾也彻底爆发,家里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,天天都是激烈的争吵和互相指责。
王莉骂他没用,是个废物。
他骂王莉是个只会花钱的败家娘们。
王莉的父母知道了真相后,也觉得女儿女婿丢尽了脸面,不再给他们任何支持。
走投无路的周文博,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这套老房子上。
他大概是疯了,觉得只要拿到房产证,就能拿去抵押贷款,东山再起。
一个深夜,他用偷偷配好的钥匙,悄悄地溜回了家。
他以为我睡熟了,蹑手蹑脚地摸进我的房间,翻找房产证。
但他没想到,我早有防备。
在他进门的那一刻,我就醒了。
当他打开我床头柜的抽屉时,我打开了床头的灯。
灯光下,他像一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,满脸惊慌和羞愧。
周文宇也被惊醒了,冲了进来。
我们母子俩,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可悲的男人。
那一刻,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母子情分,也彻底消散了。
我的心,死了。
我看着他,平静地拿起了电话。
我这辈子,第一次报了警。
警察很快就来了,对周文博入室盗窃未遂的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。
虽然我最终没有追究,但他被警察带走的样子,还是让所有邻居都看到了。
这件事,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在邻里间的形象也彻底崩塌,成了一个偷自家母亲东西的不孝子。
王莉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鸡飞狗跳、被人戳脊梁骨的生活,向他提出了分开。
这个曾经被他引以为傲、用来装点门面的家庭,最终土崩瓦解。
12
一年后,周文宇和小雅举行了婚礼。
婚礼办得很简单,却很温馨。
婚后,他们把我接到了新家一起住。
小雅是个好儿媳,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没过多久,我的小孙子也出生了,家里从此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我每天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孙子,看着孝顺的儿子和儿媳,过上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晚年生活。
那是一种被真正的亲情和爱意包围的、踏实而温暖的生活。
我时常会去老头子的墓前,跟他说说话。
告诉他,我守住了这个家,也终于看清了人心。
告诉他,文宇很好,娶了个好媳妇,我也很好,有了个可爱的孙子。
至于周文博,我偶尔会从亲戚口中听到一些他的消息。
公司倒闭,妻子离开,众叛亲离。
他欠了一屁股债,变得颓废不堪,靠打零工度日。
有一次,我在小区门口,远远地看到了他。
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服,头发乱糟糟的,正蹲在马路边抽烟。
而我,正被小雅搀扶着,准备去公园散步,小孙子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。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下。
他看到了容光焕发的我,看到了我身边幸福的一家人。
他飞快地低下头,掐灭了烟,仓皇地躲开了。
那一刻,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或许他终于明白了,他当初丢掉的,不仅仅是五十万,而是一个母亲最珍贵、最无私的爱。
但这一切,都与我无关了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,洒在客厅的地板上,一片温暖的金色。
我坐在摇椅上,小孙子在我怀里咿呀学语,小手抓着我的手指。
我露出了发自内心的、无比满足的笑容。
我终于懂得了,血缘无法衡量亲情的深浅,真心的陪伴,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长情的告白。